孩子是哲学的起点,也是哲学的终点
我们喜欢孩子,首先因为他们是我们所出,他们延续了我们美好和独一无二的自我。
然而,我们喜欢孩子还因为他们是我们想成为却没能成为的对象——和谐的动物,他们的简单和心口如一都是自然而然的,而对于哲学家来说,这些行为只在斗争和压抑后才会出现。
“只有孩子和傻瓜会讲真话”,不知怎的,他们能从真诚里找到快乐。
看看他,那个新生儿,虽然肮脏却神奇,荒谬又真实,拥有无限可能性,有能力实现一个终极奇迹——成长。你能想到吗,这个哇哇大哭、感觉痛苦的奇特婴儿会尝尽爱、焦虑、祈祷、痛苦、创造、玄学和死亡的滋味?
他之所以哭,是因为他在母亲安静和温暖的子宫里睡了那么久,现在突然被迫呼吸,这让他很受伤;被迫看到光,这让他感觉刺痛;被迫听到声音,这把他吓坏了。严寒侵蚀着他的皮肤,他似乎痛苦万分。
可事实并非如此,大自然让他处于麻木状态,从而保护他不受这个世界最初的冲击。他只能看到隐约的光线,只能听到朦胧的声音,而且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。
妈妈叫他“小猴子”,她说得没错。在会走路之前,他都和猴子一样,而且尽管用不上双足,待在子宫里的日子也给了他那双有趣的小腿不可估量的灵活性,就像是青蛙一样。到了他能说话的时候,他就会摆脱猴子的状态,开始危险地到处乱爬,越来越像一个人。
看着他,看他如何通过无目标的探索一点点了解事物的本质。这个世界让他感觉迷惑。抓、咬和扔这些偶然的反应都是伪装,他这么做是在应对危险的经历。他充满了好奇心,并因此得以成长。从他的拨浪鼓到月亮,他想触摸和品尝一切。
至于其他,他都是通过模仿来学习的,不过他的父母却以为要通过说教来让他学习。他们教他彬彬有礼,却会打他;他们教他言语温和,却会冲他大喊大叫;他们教他不要过分重视钱财,却在他面前因为分配收入而大吵大闹;他们教他诚实,却用谎言来回答他提出的深刻问题。我们的孩子通过模仿我们,向我们展示我们的真实面目,从而让我们受教。
孩子或许既是哲学的起点,也是哲学的终点。所有形而上学的秘密都存在于无休无止的好奇心和成长中。看着摇篮里的婴儿,或看着他爬过地板,我们看到的不是抽象的生活,而是一个流动的现实,这个现实打破了我们所有的机械范畴,打破了我们所有的物理公式。
这是迫切的发展,这是孜孜不倦的努力和创造,这是坚定的从手到脚,从无助到强大,从幼稚到成熟,从无知到充满智慧——这就是斯宾塞的“不可知”,康德的“本体”,经院哲学家的“实在的存在体”,亚里士多德的“原动力”,柏拉图的“真正的是”或“真正的存在”。
我们由此更加接近事物的本质,而不是只局限于事物的长度、宽度、厚度、重量和坚固性,或者局限于一台机器的齿轮、滑轮、轮子和控制杆。
生活中充斥着不满,我们不得不反抗和追寻,在痛苦中顽强生存。机械论和物质主义的哲学不能实现公平,不能助人理解一棵树的无声生长和雄伟,更不能领会孩子们的渴望和欢笑。
童年可以被定义为玩乐的年纪,因此一些孩子从来没有做过孩子,而一些成人也永远不会老。